如今新书一出,《尔雅》《方言》亦得让其一头。”
“是啊,要是刊之于世,新学的声势当是又上一层楼了。不过……”韩冈笑笑,却不说下去了。
“……”李宪张了张嘴,终于想起来韩冈不仅仅是通晓兵事的能臣,还是当世一大学派的核心,一心想要发扬气学的儒者。纵然韩冈与前宰相有翁婿之亲,但两人分属不同学派,在学术上相互之间争得你死我活。韩冈之前的官职,一直因为学派之争的缘故,而被王安石压制的传言,可是一直在京城中暗中流传。
想到韩冈的忌讳,李宪哪里敢接这个话题。
韩冈看到李宪的神色变化,了然一笑。
这部手抄本是王旁抄写,不过其中几篇还是王安石的亲笔。写信来说是请韩冈斧正。可以看得出在学术上,王安石没有将韩冈当成是自家的女婿。但从序中文字上,则显示王安石对这本书十分有信心——‘庸讵非天之将兴斯文也,而以余赞其始?’岂非是上天将兴斯文,以我来引发。不得了的自信。
王安石写这本书的目的,当是给新学添砖加瓦。使得新学地位更加稳固。
自张载病故,程颐入关中讲学后,儒门正统之争,如今已经进入了白热化。不过新学依靠权威,一直高高在上,只要想考进士,就必须去学习新学。国子监中,以新学为教材,培养出来的士子一批批的走进朝堂,那个效率,绝不是韩冈在河东这边拼死拼活举荐的几个幕僚能比得上的。
不过新学的位置是靠着权力维持,韩冈并不担心,要颠覆掉眼下的地位乃是迟早之事。真正的对手是二程。传承千古的理学,就是自二程身上发轫。
等胜州事了,边境上当会有一段时间的和平。那时候,该在正经事上多下些功夫了。
眼下还得给王安石回信,这本新书上有很多地方是韩冈难以认同的。但训诂学是一门大学问,韩冈的水平并不高,甚至可以说是低微,要怎么辩得过精擅引经据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