吗?”周彻轻声问,像是在问曹操,又像是在问自己。
曹操没有回答,只是握住周彻的手,将那半块玉佩按在他掌心。两瓣玉佩合在一起时,发出清脆的响声,像极了断线的风筝坠地的声音。
远处的江面上传来夜航船的橹声,周彻看见几个孩童举着风筝站在岸边,他们的风筝线在暮色里连成一片,像张巨大的网,要把这破碎的江山兜起来。
“比赛还没结束。”曹操的声音在夜风中飘散,“只是换了放风筝的人。”
周彻握紧手中的双鱼佩,冰凉的玉质贴着掌心的温度。他知道,明天太阳升起时,还会有更多的少年拿起父辈的刀,还会有更多的老骥扬起未衰的雄心。这场乱世或许没有尽头,但至少此刻,他们还攥着手中的线。
周彻在江风里站到月上中天,掌心的双鱼佩渐渐浸了汗,两瓣玉的接缝处渗出些微凉意。他想起建安十三年那个火光照彻江面的夜晚,曹操站在楼船船头,手中同样攥着半块玉佩,另半块在周瑜袖中。那时他们都以为,一场赤壁之战便能定鼎天下。
“将军该回营了。”亲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带着夜露的湿冷。周彻转身时,看见帐前的火把在风中明明灭灭,像极了那些在官渡战场上没来得及燃尽的烽燧。他忽然明白曹操为何总爱盯着地图上的江水发呆——所有的征战到最后,都会变成对水流的追随。
中军大帐里的烛火燃得正旺,曹操背对着帐门临摹《孙子兵法》,狼毫在竹简上拖出细长的墨痕。案几上堆着刚送来的塘报,最上面那封的火漆印已经裂开,露出里面泛黄的麻纸。周彻认得那是荆州方向的急报,自从关羽水淹七军后,襄樊一带的烽火就没断过。
“云长那边又送来了请战书。”曹操放下笔,指节叩了叩案几,“他想趁着秋汛北上。”
周彻展开塘报,墨迹里还能看出送信人奔跑时的颠簸。关羽的字迹如刀劈斧凿,每个字都带着赤兔马踏碎骨头的脆响。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