苗子,好的莲脚,一要形正,二要手艺好。
为了孙女这双脚,她可跟着柳婆婆学了好些时候了。
院里的一炷香燃完,陈氏将伽罗的脚丫子从公鸡肚膛里拿出来,血糊糊的,伽罗看的触目惊心,心头一阵晕厥,就这般软在了祖母的怀里。
她不再是王府里苦苦挣扎着生存的庶女,也不是昺哥哥去后一心为他报仇的空壳美人,她是江南独孤家布坊的独女,得一家子宠爱的小户碧玉。
陈氏在孙女被热水洗过的脚趾缝间,一点一点地撒上明矾粉。
见祖母抽出白布,独孤伽罗不由提了心,她知道祖母只要再猛地一用力,她的脚趾头子便要先断了。
“住手!”
一声粗犷的男声猛地从大门口传来,还有院门被突然踹开的吱呀声!
是爹爹!
“我独孤家的女儿不需要谦卑鞠躬地守在男子身旁,我独孤家的家业,还得靠伽罗,她得当男儿养!”
陈氏搂着伽罗,一手捂着口鼻,喝道:“你这不孝子,又去青玉楼了?和你说过多少回,那些女子沾不得!”
独孤伽罗鼻端被浓重的脂粉味弄得一阵不适,伸出小手乖巧地摸摸鼻子,见爹爹蹲着身子红着眼将她脚上缠着的白布轻轻地抽了去,嗫嚅道:“当年她娘要是有一双大脚,也不会逃不出那场火灾!”
陈氏一阵沉默,半晌摸着小孙女的头,对着儿子哭道:“既是要当男儿养,以后得招婿回来!”
独孤信笑道:“那是自然!”
独孤伽罗一双耀黑的大眼看着有些微醺的爹爹,又看看皱着眉的祖母,这一世做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儿,好像也挺好!
独孤信觉得自家女儿的眼睛似乎更明亮了许多,猜这小闺女刚才是吓到了,疼宠地刮着她的小鼻子,温声道:“伽罗不怕,下回有什么不愿意就和爹爹和祖母说,你可是我们的心尖子!”
一家三口正聊着,外头小二忽然进来禀道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