昌从榻上欠起身,不过一瞬,披衣下榻,打开门:“那人呢?”
小厮先是递上帖子,说道:“差人打马来的,把帖送到便走了,叫老爷看,并嘱咐紧要,紧要。”
戴万昌拢了拢肩头的衣衫,展帖看去,双手渐渐颤动起来。
小厮见其不对,疑声道:“老爷?”
戴万昌扬起手里的帖,语调因为太急,有些走样:“快!快!把咱们城南那处的宅院收拣出来!”
“现在?”小厮说着,“这会儿正值深夜,不如……”
戴万昌朝小厮兜头一打:“你是老爷还是我是老爷?告诉管家,立马差人去城南的院子,连夜把院子清整出来,一应物品备齐,还有……”
戴万昌话语越急脑子越阻塞:“你……你跟管家说,就说京都的大官要来,他知道该如何行事,那边院子少什么,来不及置办的,从咱们这边搬。”
小厮点头如捣算,追问了一句:“人手不够呢?”
“人手不够?若人手不够,连老爷我都得到那位大人跟前端茶递水,你说人手不够怎么办?”
小厮心中纳罕,这是个什么人物?县令又是连夜送信,家主又是深夜派人拾城南别院。
当下不敢延误,撒开腿往前通知管家。
戴万昌这一夜是不能睡了,他得亲自前去督管。
吴县令遣人送来的帖子上说,京都来的枢密使要来平谷,特征他家私院作行馆。
算一算,若是出发得早,行得快,傍晚便能到平谷。
这等大事,如同天上砸下来的一样,办好了,便是有功,若是欠妥,就是有罪。
整个戴宅上上下下动了起来,比白日还要忙碌。
戴缨迷蒙中醒来,从床上撑起身,看了一眼窗纱上的暗蓝,喊了一声:“归雁。”
不一会儿,归雁披衣从隔间出来,擎着灯盏,声音带着未醒的困倦:“主子唤我?”
“外面怎么这样吵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