记得那日,他询问可要启程时,阿郎看着手里的册子,头也不抬地说:“再缓一日。”
然而过了一日,行程再次延宕。
在这期间,阿郎只在行馆,面上说是到青城探访旧臣,也只头一日赴宴,余时皆在处理公务。
到底为何大老远空走一趟青城。
按说,就算巡检地方,回程途经之地皆可,不必再往前,那平谷县虽毗邻青城,却离京又远一步。
昨日特意将平谷县令召来,下了钧语,往平谷,又为哪般?
他自幼伴于家主身侧,虽然了解其脾性,却不敢揣度,不过却能比旁人知道得更深一点。
话往回叙……
那平谷的吴县令得知陆铭章欲往自己的辖地,立马遣人回平谷,征召大宅作行馆。
差人回平谷时已是深夜。
戴万昌在屋中睡得不安,这几日事情一波接一波,先是长女不吭一声归来,落后又是小衙内找上门,撇开次女,扬言要纳长女,还让媒婆抬礼上门。
这小衙内是个浑的,行事毫无章程,他老子若在,还能管一管,偏那吴县令去了青城。
可他清楚,就算吴县令回了,此事也没有转圜的余地。
所以当孙氏到他面前泣诉,他默认了戴缨进吴家为妾,云娘替姐赴京。
屋外梆子响,不知敲到几更天。
戴万昌刚沉到梦里,房门被大力拍响。
“老爷!老爷!”
戴万昌猛地睁开眼,心跳失齐,因醒得太突然,耳中嗡鸣,整个人的魂还未归,怔看着那木门。
刚才有人喊门,是梦?
正想时,门声再次响起,啪,啪又是几下。
“没规矩的贼囚根子,说了多少遍,就这么敲主家的门?!你有这力气敲门,明儿发到庄子上犁地!”戴万昌一面抚着胸口,一面喝骂。
正待闭眼时,小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:“吴知县派人送了帖儿来。”
戴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