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着太阳完全落到山后,暝色渐浓,周围的空气变得凉津津,山间不时传来倦归巢时的鸣啾。
这时,楼下院子里有人私语,于是她低下眼去看,就见两人,一人坐于台阶上,一人靠在粗大的树干边。
那坐于台阶上的人正是自己的丫头归雁,而靠于粗大树干之人是陈左。
“阿左哥,你从前出过远门么?”归雁问道。
陈左摇了摇头。
归雁似是想到什么,从前鸢娘身边离不得人,别说出远门,只怕陈左连京都的城门都很少出过。
“陈左哥,我给你拿了几个果子。”归雁说着从兜里掏出,递上。
陈左看着那几个青果,愣了愣,摆手道:“留着你自己吃。”
“吃罢,吃罢,我还有好些。”归雁将手里的三四个果儿往前又递了递。
陈左道了谢,从归雁手里接过青果。
白日的躁意已降下,戴缨凭着窗栏,立于楼上,听着他二人有一句无一句的闲话。
微凉的晚风,还有闲下来的人,一切都很美好。
“在看什么?”陆铭章从后走来,立于窗边。
戴缨侧过身,靠着窗,笑道:“我想还有几时到罗扶,在罗扶停留几日,真想这趟行程长一些,莫要那么快结束。”
“不想家?”陆铭章问道。
戴缨想了想,她好像没有家,平谷戴家吗?那不是她的家,京都陆府?那宅子里的地砖太硬,根系没法扎得更深。
“大人……”戴缨开口想说什么。
陆铭章挑起她微湿的发于指腹,轻轻地捻了一下:“阿缨,你可以唤我的名字,叫我阿晏。”
戴缨哪敢称呼他的小名,想了想,说道:“不如我同长安一样,唤大人一声‘阿郎’?”
这阿郎二字,是仆从对男主人的亲切称呼。
陆铭章摇了摇头,说道:“你试着叫一声,我听听。”
戴缨稍稍低下头,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