并拢双脚,半露在外的绣鞋早已泥得不成样子,裙裾也污了。
就在无人说话时,戴缨再次开口:“接下来该当如何?返回大衍?”
陆铭章一双眼盯着火堆,半晌不说话,眼中火光跳动,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。
“走都走到这儿了,不入罗扶国境,岂不可惜?”陆铭章抬眼看向戴缨,“就不想去看看?”
戴缨觉得在理,只差一步就到罗扶,可又说不出的怪异,总觉得哪里不对,转念一想,又问,“若行刺的黑衣人真是罗扶军兵,那咱们一行人到了罗扶国界岂不危险?”
适才长安说那些人不知是何原因,没有追杀而来,他们这些人真到了罗扶地界,岂不等于羊入虎口?
谁知陆铭章听后,简简单单说了三个字:“不危险。”
戴缨不明,想要多问两句,但陆铭章的神色有些不对,周身萦绕着难以形容的冷寂,而面前的篝火正在一点点将他烘化。
她的心跟着一揪,扯了扯他的衣袖,满眼担心地看着他,陆铭章好似才回过神一般,眼神重新聚焦,回笼到戴缨身上。
他努力捺下满腹心事,将注意放到她的身上,衣衫有几处被挂破,脚踝的白绫袜也脏了,再转目看向她拉着自己衣袖的手。
她自小生在金银窝,也是娇养出来的人,一双手更是护得好,骨节匀长,纤纤如葱根,四指并拢时嵌有浅浅的窝痕。
然而这会儿,那细白的手背交错了几道不深不浅的血痕,尤为刺目。
他将她的手执起,问向一旁的长安:“身上可有药?”
长安从怀里搜了搜,掏出一个小瓷瓶,起身递上。
陆铭章将药塞抽开,以指剜出一点,再将她的手搁在自己屈起的腿膝,将指腹上的膏药缓涂于那几道伤口。
“不疼?”陆铭章问道。
戴缨见他这么问,赶紧龇了龇牙:“疼。”
这一声,把篝火边的几人都逗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