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时间,沈幼微纠结万分,咬着下唇一言不发。
门外的李建业没等到回应,也没催促。
一旁的牛媒婆可就坐不住了。
她看看自家闺女紧闭的房门,又瞅瞅灶台上那三碗东西,尤其是那碗只盖住碗底的鸡蛋油,心疼得直抽抽。
她几步凑到门前,对着门缝就喊了起来。
“我的傻闺女,你快出来吧!”
“建业又是给你熬油,又是给你煮水的,弄了整整三碗东西给你治冻疮!”
牛媒婆的语气里带着心疼。
“你知不知道,就为了熬那么一星半点的油,用了足足六个鸡蛋!”
“六个啊!”
“你要是不赶紧出来抹了,等会儿放着放着就干了,那不就白瞎了?”
“就建业这性子,要是放坏了,他肯定还得再给你熬六个鸡蛋!”
“这得浪费多少好东西!你快出来吧!”
牛媒婆这说的倒都是心里话,她是真的心疼鸡蛋。
门后,沈幼微将妈妈的每一句话都听得清清楚楚。
六个鸡蛋。
就为了给她治脸上这不值钱的冻疮。
那可是六个鸡蛋啊!
在这个年头,鸡蛋就是硬通货,是能拿来换盐换油换生活用品的好东西。
建业哥竟然一下子就用了六个。
如果自己再这么扭捏下去,真让那碗用六个鸡蛋黄才熬出来的油给放坏了,那她成什么人了?
心底的感动与愧疚交织在一起,像两股激流在胸口冲撞。
最终,愧疚感压倒了一切。
她想了个办法。
“妈……”
沈幼微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,从门后轻轻传来。
“你让建业哥站远一点。”
“让他转过身去,闭上眼睛。”
“等下我就开一道门缝,你把药碗递给我,我自己抹就行了。”
这已经是她能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