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他所说,和他所想一样,去含饴弄孙、不问世事、颐养天年。更何况……咱俩对他做下的事,可不止他母亲那一件。”
管家扶地的手掌一寸寸收紧了。
江老直身,单手背后,长袍着地,“起来吧。”
他转身,看向外面漆黑的夜,“咱们这两个老东西,现在该做,也是唯一要做的是保如今这个不弱当年的江家完整交予江堰之手,让江州咽气。否则就算江堰闭了嘴,你可别忘了,外头还有一个主动找上门,但我们在江州没咽气前,却动不得的贱妇,江州母亲是咱俩的索命刀,她同样。”
管家握紧的拳头骤然松开了。
沉默许久,苍老的身子轻晃一瞬,勉力起身,弯腰道:“是,老爷。”
屋里寂静,微弱到连呼吸似乎都被隐没了。
江老脑中的繁杂突然被玻璃上倒印出的二人身影清空。
他,头发花白,老态龙钟,咽气恍若转瞬之间。
老陈……亦然。
江老莫名想起半月前,江州坐在他和老陈下棋的石桌旁。
像个孩子似的托腮腿叉开,一守守了半天。
问他在这待着干嘛。
“瞧你们两个老头这把岁数了,终于能坐下来稳稳当当的一下下半天的棋,我心里舒坦,不想动也不想走。”
江州一年没怎么见过的笑绽开了。
有点浅,加上脸上的疤,总体不好看,但也不丑。
他那会接着说:“你们别只下棋,组队去染个头吧。我给你们买俩鸟,再拍两个金丝楠木的鸟笼。你们提着,去广场上和那些老头显摆,看老太太跳广场舞,试试看,能不能老来开朵桃花。等明年我大哥的小宝会走了,你俩接力推车去,再等几年,我不忙了,我和他推你们俩。”
江州的话有点混不吝,但声音却和模样一般无二,都像个孩子。
慢腾腾的,说话很清楚,也很真。
因为孩子的话……本身便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