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,人生得意须尽欢,莫使金樽空对月。”
吴酸看着他,仍是沉默。
“这句话中,我最喜欢的三个字是:须尽欢。人生不过三万天,尽兴而活,尽兴而死,自在随心。”
宁方生不仅眼神平静,语气也十分平静。
“这世间能做到尽兴而活的人,不多;能做到尽兴而死的人,更是寥寥无几,偏偏,我认识这么一个人,他都做到了。”
吴酸眼皮都没眨一下,只是发出了一声:“噢?”
“吴大人。”
宁方生笑了笑:“你可知道,这人最让我佩服的是什么吗?”
吴酸深谙“寡言”之道,不说话,用一双冷眼示意宁方生说下去。
“最佩服的,是他从不居功,救了人也只当没有救过,一次不算,两次还不算。”
宁方生眉峰往下一压:“吴大人,你说他是不是傻啊!”
这一压,让吴酸的后背瞬间冒出一层冷汗,背在身后的双手死死地交握着,手背上的青筋,一根根暴出来。
然而,惊到极致,吴酸的脸上反而勾起一点薄薄笑意。
“看来,你在御状上打算多添那四个字,是想为你这个朋友鸣不平?”
“吴大人,平不平的,在我这里不重要。
滴水之恩,当涌泉相报,我这朋友最后死得挺惨,我猜那一幕的惨状,被救的那个人多多少少是看到一些的。”
宁方生低下头,目光突然如利刃出鞘。
“就不知道他看到那一幕的时候,心里是平呢,还是不平?
他为了自保,冷眼旁观的时候,心里是平呢,还是不平呢?
午夜梦回,他回忆起这个救命恩人的时候,他的心里是平呢,还是不平呢?”
最后一个字落下,屋里静得可怕,没有一个人说话,也没有一个人动作。
豆大的汗珠从卫泽中的额头滴落下来。
宁方生把话说得那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