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:“枝枝回来啦?洗洗手,吃饭了。”
这种情况在何枝的母亲冯桂枚把她领走后,才逐渐好转。
但冯桂枚和何枝想象中的截然不同。记忆中柔软的怀抱,头发上的玫瑰香都不见了。何枝拥抱母亲,感受到的是沾染油污的粗布制服,还有刺鼻的粉尘气味。
她们住在廉价的出租房里,上下楼梯偶尔会踩到别人的呕吐物,或者用过的避孕套。
冯桂枚会从谈的男人那里拿一点钱买肉加餐,会捡菜市场丢掉的菜叶子回来,偶尔路过摆摊的地方,也会偷两条内裤。
她经常翘着二郎腿,一边抽烟,一边戳着何枝的额头说,“这还不是为了你?小拖油瓶。”
何枝依旧穿着冯桂枚不穿的旧衣服,她长高了一些,这些衣服不再那么宽大。
她一入学就被分到了最好的班级,她的学习依旧很好,各科老师都对她非常关注,同学之间也以学习竞争为主,没有欺凌。
没什么好抱怨的。
冯桂枚不容易,她已经尽了最大的能力。她在最关键的时刻没有抛弃何枝,她给了何枝容身之地,让何枝吃得饱穿得暖,她是一位合格的母亲。
没什么好抱怨的。
只是偶尔,非常非常的偶尔,何枝会想起骈明珠,还有霍寻静。
想起他们崭新的衣服、一尘不染的鞋子,想起他们喝完后随手扔进垃圾桶里的矿泉水瓶,而那是何枝为了补贴几块家用时曾经捡起的。
想起骈明珠抚摸自己头顶时的温暖,想起她亲切又怜惜的语气。想起霍寻静写卷子,骈明珠就捧着自己的专业书坐在他身边陪他。
想起霍寻静表达观点时的从容不迫,他条理清晰地列出一二三条理由,正打电话说服他的爸爸,想独自一人参加国外的夏令营。
人与人之间的差距,为何这么大?
明明他们踩在同一片土地,呼吸同样的空气。
“你看,枝枝。”中午吃饭时,何枝的同桌指着刚刚从食堂里走出来的人说,“那个是高三的学长霍寻静,是不是长得特别帅?听说他家里还特别有钱,咱们学校的明珠楼,就是他爸爸捐的。”
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何枝撑起的伞上。
何枝隔着雨幕望过去,对方好像正朝着她们的方向走来。
“我想起我的笔袋没拿,落在教室了。”何枝慌忙转身往回走。
“诶?枝枝你不吃饭啦?”
“我一会儿再过来打饭!”何枝匆匆回答。
学校不算大,何枝总会看到有关霍寻静的痕迹。
最高最气派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