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正明显见老,下颌胡子拉碴,眼角也多了几道皱纹。
按说他与江连横年岁相当,本不至于老成这样,可经年累月下来,一个在城里锦衣玉食,一个在山上风餐露宿,渐渐便有了分别。
不过,李正面相虽老,可浑身内外却透着一股说不尽的自在快活。
相比之下,江连横虽然油头粉面,可言行举止间,却总伴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阴沉、压抑。
如今再见,彼此便都有些感慨。
赵国砚倒是没什么可唏嘘的,当面就说:“李正,你今晚这玩笑开的,多少有点过了吧?”
李正拍了拍裤腿上的尘土,头也不抬地说:“我不这么干,你们能看清沈家店那帮人的嘴脸?这地方对你们来说,一点儿都不安全!”
“哎呀,可不是么!”刘快腿一听就来气了,“海潮山那个瘪犊子真不仗义啊!按理来说,武装队和保险队,也算是线上的合字,我不信他不懂规矩,今晚见死不救,纯粹就是自私自利!江老板放心,等咱回了宁安县城,立马带着弟兄们杀回来,把这碉楼都给他扬了!”
“腿子,别忘了你那身衣裳!”江连横低声提醒。
刘快腿一怔,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松松垮垮的军装,猛地反应过来此举有些不妥,二张都不会答应,于是便凑到匪帮近前说:“嘿嘿,那就得有劳李大当家的主持公道了。”
老哨子也跟着打趣道:“大当家的,江老板好不容易来趟吉省,碰见这伙下三滥,咱得仗义出手啊,免得江老板记仇可就坏了。”
众人立时哄笑起来。
谁都知道,江连横和李正是过命的交情:江家立柜,李正帮过忙;李正起局,江家出过力。
两人岂会因为一场玩笑而撕破脸?
更何况这“玩笑”不是为了逗乐,而是为了提醒。
李正抬起眼皮,笑着问:“老江,你说呢?”
江连横摇了摇头,却说:“这笔账算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