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剩下个凤琴还跟在身边,一起往南京做生意去了。当时和我问起姐姐你,也只是一个劲儿叹气,倘若知道姐姐还有否极泰来的这一天,妈一定高兴死了。”
“那她们现在在南京如何?”
“不知道,那以后再没听过什么消息了。”蝶仙塞回了帕子,轻喷出一缕鼻息,“妈辛
苦经营了一世,到底是付诸东流,可比起对霞的遭遇来,算是走运了。瞧姐姐的样子,也已知道了?”
青田默尔以息,长久后方点点头,“我已请了僧道替对霞超度,又在京中八大寺庙里都替她供奉了大海灯,盼她早脱轮回、直登极乐。”
蝶仙有一瞬幽幽的落寞,却又转为爽朗的一笑,“死了也好,只当是解脱了,剔骨还父、割肉还母,再也不用给那对猪狗不如的父母还债了!去年姐姐被赶出如园的消息还是对霞告诉我的,我们凑了一笔钱托人多方打听,想知道姐姐究竟被送去了哪儿,还没等到个结果,对霞就先去了。直到上年十月,我才仿佛听说姐姐是在扬州出了家。我还想着这回私逃出去,哪儿也不去,就直奔扬州,没准儿能探知姐姐的下落,可刚到松江就被捉住了。”她提肩一笑,吁口气,“好在世事难料,姐姐含冤得雪,竟叫咱们在这里相会。”
青田的头上裹着一块黑里银透纱,耳下垂一对白玉小坠,眉眼不曾画,只唇上点一抹轻杏红,淡得似仕女图里的剪影,有几痕旧愁。“亏你还说,怎么这么糊涂,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,做什么又和那些唱戏的搅缠不休?”
“好好的日子?”蝶仙的口吻充满了讥嘲,“姐姐你可别站着说话不腰疼,自我被迁出了知府家的大门,那日子可就是‘白露后的庄稼——?一天不如一天’。我进府的时候,二爷杜可松的正房奶奶就把我看做了眼中钉,不过怕人说她不贤良,才勉强忍下了,明着不敢将我如何,等着我一出来,这可好,头几天还是细米白饭、绫罗绸缎的,虽无聊些,也将就熬得下去,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