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,眼下死的死、散的散,只有姐姐你到底是福报深厚。姐姐你千万好好地过,也就算替咱们大家好好地过。”她转过脸,若有似无地抚了抚才撂在炕床上的琵琶,“我嘛,姐你放心,有这把琵琶、这副嗓子在,我就走到天涯海角也饿不死自己。再过两天我就动身了,姐你就甭来送了。一则,以你现在的身份,不好老跟我们这样的人打混,我晓得你不介怀,可到底要顾及王爷的脸面。二则,我顶讨厌那些生离死别的,有缘总能再见,无缘,白白地哭一场、难受一阵,也是无用。今儿这一面,就算话别了吧。”
一说完,蝶仙自己的泪珠先滚下,青田的眼目也已潮了。二人有一刻的相顾默默,同时伸出手去握住了对方。
蝶仙走的那日,青田果然没有来送,单叫莺枝带给她一只大妆匣。匣子里有一整套翡翠头面,一张三十万两的银票,一幅花笺,笺上只有萧落二字:保重。
蝶仙捧着匣子,以泪洗面,面上的铅华层层剥落。她头也不回钻进了马车,车子缓慢地驶远。三千日风情月债,滚滚红尘,世事如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