乎得到了释放,那张苍白脸上浮起了红晕,错牙哼笑着:“既到了教习处,就得受我管,谁要是敢叫板,管不得你是有脸还是没脸,一律宫规处置。姑娘在家是娇主,在宫里可什么都不是,你不懂规矩,我教你,我就是干这个吃。你给我听好了,再叫我看见你三心二意,就罚你在院子里头顶砖,到时候面子里子都顾不成,你可别怨我。”
颐行是好汉不吃眼前亏,心里委屈又不得申冤,眼睛里裹着泪,不敢落下来,怕流眼泪又是一顿好打,嘴上应着:“嬷嬷教训得是,我以后都听您,求嬷嬷饶了我这回吧。”
要说脾气,颐行实则有些软弱,她心气儿高,那是因为在尚家她是长辈,一落地就有一堆侄儿给她磕头请安。她以为世上全是好人,她对谁也没有坏心思,谁知道进了宫,遇上好些不拿她当回事,还偷她银票。这回又挨了打,才知道人杂地方步步江湖,她傲气像水泼在沙地里,毕竟宫里不和你讲理,从来都是鞭子说话。颐行不欺软,但她怕硬,这么一来完全歇了菜,自己安慰自己,忍一时风平浪静,等将来有了出息,再杀他个回马枪。
不过那老宫女下手确实狠,夜里银朱给她看伤,有两道破了皮,伤药撒上去,颐行疼得直皱眉。
“这才刚进宫没两天呢,就这么欺负人,回头破了相,那可怎么办。”银朱喋喋说着,“要不是樱桃拦着我,我早就上去教训那个桂嬷嬷了。”
颐行说不成,“两个人一块儿挨罚,樱桃上药忙不过来。”
说罢瞧一旁樱桃,樱桃却心不在焉样子,颐行拿手肘轻轻碰了碰她,“你有心事么?”
樱桃“啊”了声,说没有,“我是为您打抱不平,那些老嬷嬷看人下菜碟,专欺负老实人。”
可不是吗,老姑奶奶真算是老实人,要是换了银朱,早踹桂嬷嬷一个窝心脚了。
银朱叹了口气,“有句话怎么说来着,屋漏偏逢连夜雨,银票叫人偷了,转头还受训斥挨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