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了身,冲底下还跪着颐行道:“你起来,仍旧回你猗兰馆去吧。懋嫔娘娘做主罚你,是储秀宫家务事,我这贵妃自是管不着。成了,你禁令能不能解,全看你个人造化,万一皇上要是想起你,自会有御前人来领你。”
贵妃说罢便下了脚踏,翠缥和流苏上来搀扶,说话儿就要往外去。
懋嫔到这会儿才真有些畏惧,她是怕事儿越闹越大,倘或当真惊动了皇上,自己要是实打实怀着龙子倒也罢了,可如今……不是空心儿么!便忙给跟前人使眼色,让她们拦住贵妃,自己则掖着眼泪哭起来,“贵妃娘娘息怒,我这不是没转过弯来么。她冲撞我,我认真和她计较了一回,现在想来是我小肚鸡肠了。罢了,既然贵妃娘娘发了话,我也没什么好说,这就解了颐答应禁足令,照旧让她上牌子就成了。”
颐行在一旁听她们唇枪舌战了半天,最后终于等到这个令儿,暗里长出了一口气。可懋嫔委屈她也瞧在眼里,这后宫等级真是半分不能逾越,平时大家姐姐妹妹叫得欢畅,真遇着了事儿,高位就是高位,低位就是低位,裕贵妃一句话,懋嫔就算再不服气再厉害,也得乖乖照办。
横竖裕贵妃目达到了,脸也挣足了,面上神情才又缓和下来,复说了两句体恤话,让懋嫔好好养胎,便带上颐行从正殿里挪了出来。
“往后可要好好警醒着点儿了,宫里不能行差踏错半步,你知道这回一莽撞,于自己前途有什么损害么?”贵妃站在廊庑底下说,并不背着人,有心让众人都听见,拖着长腔道,“懋嫔娘娘这回啊,是对你手下留情了,要是一状告到太后跟前,你这答应怕是当不成了,贬到辛者库浆洗衣裳都有时候。且在心里感激着懋嫔娘娘吧,总算今儿我来替你说一回情,人家还听我,倘或打定了主意整治你,那就算我面子再大,人家也未必肯让。”
颐行蹲安说是,“都怪我莽撞,险些伤了懋嫔娘娘,也惊动了贵妃娘娘。”
裕贵妃道:“